Prankster

Chapter 13

Ron愣住了。他的左脚还保持着向前迈出的姿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Draco很快回过神来。他伸手把挡在石门前的Ron拽到一旁，压下心底的焦躁向兜帽人轻轻颔首：“晚上好，Mr.……Slytherin.”

对方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从Ron让出的位置向楼梯走去，随后便很快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Draco盯着对方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回过头拽着还在傻愣愣瞪着楼梯转角的Weasley从还没关上的石像门里挤了进去。

转过长长的螺旋楼梯，两人还没踏入校长室，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umm……今晚的校长室可比平时热闹得多。”一头银发的老者从冥想盆边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布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带着安抚人心的微笑，“晚上好，亲爱的孩子们。”

Draco微微颔首：“晚上好，校长先生。”

Ron终于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顾不得问好一个箭步冲到老校长身边，紧张地拉着对方缀满异色星星的长袍，有些语无伦次：“校长！那个……刚刚，那个——那个Slytherin！……他——”他竟然来了校长室！那么Dumbledore校长一定知道他是谁。或许……或许真的——

“你是说Harry？别担心，”Dumbledore校长轻轻拍了拍Ron攥得指节发白的手，“他不是神秘人。”

Draco和Ron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从在Hogwarts特快上就一直困扰着他们。但很快，两人就又紧张了起来——不是神秘人，那么会是……他吗？

似乎看出了两人所想，Dumbledore教授俏皮地眨了眨眼。他晃了晃手上一直被两人忽视的黑袋子，语调轻快地询问道：“孩子们，也许你们愿意先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听到熟悉的称呼，Draco眼角一抽。他用谈论巨怪的嫌恶语气提醒面前的老校长：“容我重申，尊敬的校长先生。即使我现在是一个Slytherin一年级新生，我的心理年龄也已经是三十岁的大人了。‘孩子’这个称呼并不适合我。”斜睨了一眼满不在乎的Weasley，Draco不情不愿地补充道，“Weasley也一样。”

Dumbledore笑眯眯地听完Draco的反对，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手里的布袋放到堆满羊皮纸的办公桌上：“哦，请不必在意，亲爱的小Malfoy先生。和我的年龄比起来，再过个三五十年，你们也还是孩子。——真的不来看看吗？我相信你们会感兴趣的。”

一个金色的物体从布袋口露了出来。Ron好奇地上前拉开袋口，接着惊呼出声：“Hufflepuff的金杯？！Wow……Dumbledore教授，您搞定那群烦人的妖精了？”

Draco看着眼前的那个金杯，还感觉有些不切实际。这个金杯一直被放置在Bella姨妈的金库里，外面有一群妖精看守——甚至还有一条龙，Dumbledore教授是怎么取出来的？——Draco突然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Ron所以为的那样。

果然。“Oh，oh，并不是我，小Weasley先生。你把我想得太厉害了。”Dumbledore捻了捻自己长长的胡子，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我也只是刚刚拿到它没多久。”

Ron突然反应过来。“您——您是说……这个杯子是——是刚刚那个……额，Harry？拿给您的？！”

Dumbledore没有反驳。他带着笑意的蓝眼睛说明事实确实是这样，尽管听到的两人还有些不敢置信。

“可是……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拿出来的？”Draco心里突然有些不确定，能够闯入古灵阁并且无声无息地取走金库里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人的能力岂不是要在老校长之上？尽管他非常不愿意——但是不得不承认，Dumbledore是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唯二能和他的能力相抗衡的大概只有被关在德国的和正在不知哪片树林里游荡着的两代黑魔王。

“如果是他从古灵阁里取出来的——那么他的能力将非常强大。”Draco最终下了结论。能力强大得令他怀疑那可能不是Harry——姓Potter的那个疤头Harry。

“关于这个，你们或许就要去问Harry了。”校长先生笑得一脸仁慈，让Draco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已经很晚了，孩子们。虽然晚宴第二天上午允许你们小小的迟到一下，但是——”说到这里校长先生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他们看向自己的卧室门，“我感觉到我的睡袍在对我发出召唤——相信你们的也是。”

“额……Dumbledore教授，我不穿睡袍。”

Draco在心里大声地叹了口气——永远也不能指望一个Weasley动动他的脑子。他扯着愚蠢的——暂时算作是队友的——Weasley向螺旋楼梯走去，一边愤愤地跟他解释，语气里的恨铁不成钢怎么都掩饰不住：“校长先生的意思是要宵禁了，如果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被扣分——那就带着你堪比巨怪的脑子滚回你的Gryffindor塔楼！”

Ron被扯着领子跟在他后面，冲着Draco的背影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他小声嘟囔着——然而在空旷的校长室里再小声的话语都会被回声无限放大：“可恶的Slytherin……油腻腻的老蝙蝠……教出的油腻腻的小蝙蝠……”

Draco猛地停下脚步，使得一直被拽着往前走的Ron脚下一个踉跄。金发Slytherin恶狠狠地瞪着红发的Gryffindor，红发Gryffindor也不甘示弱地恶狠狠地回瞪过去。两人的眼神交战异常激烈，直到一声轻咳在静谧的校长室里响起——正战到酣处的两人同时尴尬地收回视线，却又一起瞪了回去。Dumbledore看着觉得有趣，却不得不出声提醒：“Well，也许你们愿意先放过我这个老头子——让我安稳地回卧室睡个好觉？”

Draco收回目光，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和一个无脑的Weasley一般见识。殊不知在Ron脑内也正盘桓着相似的念头。他们鞠了个躬，向校长先生道了晚安。在即将踏出校长室的前一刻Draco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踏了回去。

“教授？”白胡子老人转过身来，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Draco将装在校袍内侧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打开包在上面的绸布，一本黑色的不起眼的小本子露了出来。

“日记本。”他把黑魔王的第一个魂器递给有些惊讶的校长，希望对方能说点什么。

Dumbledore接过金发Slytherin递过来的日记本，脸上的神色有些微妙。过了半晌，他突然轻声说道：“……是的，很好。现在——umm，只剩主魂和Nagini了。”他抬起头，天蓝色的瞳孔深处有什么在翻滚呼啸，就像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

Draco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校长室的。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公休室的入口。他这才惊觉刚刚自己满脑子都是Dumbledore的最后一句话——“只剩主魂和Nagini了”。

一股莫名的激动在他心底翻涌起来。快了，快了。胜利就在眼前，几乎触手可及。尽管他在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轻心——历史已经改变，未来也不尽相同。他们所熟知的即将发生的一切将不会发生。他们手上已经有了伏地魔的五个魂器，还差两个，就只剩下一个主魂——

等等，还差两个？！

Draco猛然想起刚刚Dumbledore说的——“只剩主魂和Nagini了”。那么还有一个——还有一个魂器——

是Harry！

狂喜在瞬间涌上他的心头。想明白了一切令他喜不自胜，几乎要不顾形象地在公休室门口放声大笑。这意味着Harry已经不再是魂器，他的体内已经没有了黑魔王的灵魂碎片，他也不会再受黑魔王影响，更不用把自己送到敌人面前只为挨一个Avada。

Draco平复了一下过于激烈的心跳，收起了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Gryffindor式的巨大笑容，对着画像飞快地念出了通关口令，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从门缝里窜了进去——

“关于这个，你们或许就要去问问Harry了。”

Dumbledore教授的暗示在耳边回响，Draco头一次觉得这个疯疯癫癫的长者是如此的和蔼可亲。他快速地穿过寝室外长长的走廊，在昏暗的烛光下一个铭牌一个铭牌地看过去。

之前对于兜帽人的莫名畏惧全都消失无踪，现在他只想在第一时间找到那人，揪着对方领子问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那个让他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死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