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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venture/冒险》-德哈-

Chapter 12

 

兜帽掀起的一瞬间,大厅里响起了成片的倒吸气声。

 

坐在四角凳上的少年露出了他苍白的脸,长而卷曲的黑发披散开来,颜色迥异的双眼让坐在底下的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鸽血红和祖母绿。

 

明明是完全相反的颜色,组合在一起却又有一种诡异的美感,仿佛天生就该如此——难以融合,交相辉映。恍若宝石一般,在千百支蜡烛所聚起的暖黄光辉下,折射出噬人心神的暗沉光芒。

 

窃窃私语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然而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讨论。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等待分院的少年,僵硬地坐在座位上不敢动弹。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所有的色彩都在一瞬间剥落,就像是有人按下了暂停键,整个大厅变成了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

 

“Draco,他的头发……发梢是红色的……”Pansy低着头,小心地踢了踢坐在对面的Draco,然后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即使是平时以高贵严谨著称的Slytherin此时也都僵在座位上小声交流着,然而Draco什么都没听到。他一眨不眨地瞪着前方的人影,脊背僵直,双手在长桌下紧握成拳。理智告诉他赶紧低头,然而双眼却依旧不受控制地紧盯着那双异色的眼睛。

 

多么熟悉的颜色。一边让他畏惧,另一边让他温暖。

 

坐在四角凳上的少年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然而越往发梢颜色却越浅,最终渐变成了酒红色。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更衬得那双颜色不同的眼睛越发诡谲。少年只抬头扫了一眼大厅就又低下了头。他安静地坐在教师席前,看起来与周围格格不入。长长的黑发从两边垂下遮住了他的脸。

 

McGonagall教授最先回过神来。她尴尬地咳了一声,目光严厉地扫过大厅,在交流声明显变小后将手上迫不及待的分院帽放到了新生的头上。

 

“啊……我闻到了纯净的血脉,多么高贵的血统!”分院帽低哑的声音在大厅里响了起来,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它第一次这么大声地说出它的评价。“嗯……很好,噢,是的!非常好!哦……不愧是主人的后代……那么,Slytherin!”

 

蜡烛上的光芒在一瞬间明亮了起来,就像是重新焕发出了生机。几个Hufflepuff的女生看着这奇异的场景,忍不住惊呼出声。底下的声音又一次大了起来,仿佛是有人解除了暂停键,于是所有人又再一次鲜活。所有的色彩都回到了原处,所有的表情都回到了人们的脸上。

 

Slytherin长桌上响起了礼貌的掌声。几个级长对视了一眼,一齐站了起来向重新戴回兜帽的少年点头致意。Draco愣了一下,然后在Blaise的用力一踢下回过神来。他狠狠瞪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好友,随后站起身,将首席的位置让了出去。

 

少年似乎在兜帽下看了他一眼。Draco只觉得某一刻心脏跳得飞快,仿佛要冲出胸膛。他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过快的心跳。他恭敬地冲少年轻轻颔首,等对方坐下后便在次席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Draco克制不住自己不去看对方。那人的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感到熟悉,然而每一处又都让他感到陌生。校长的讲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整个晚宴上他都通过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这个神秘的新生。

 

对方吃得很少。接近两个小时的晚宴,他只吃了几口蔬菜和一个布丁。即使是吃饭他也没有摘下他的兜帽,每次进食都只露出瘦削的下巴和毫无血色的下唇。

 

Draco一边心不在焉地往嘴里送着切好的牛排,一边仔细观察着身边人长袍上的暗纹。这是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花纹。盘虬曲折的纹路构成了一种似乎是龙首马身的动物,巨大的蝙蝠般的翅膀完全张开,上面缠绕着一枝荆棘的藤蔓。

 

几乎是立刻,Draco断定这决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个家族族徽。Slytherin?得了吧,只要是个巫师,谁不知道Slytherin的标志是一条蛇?

 

那么,这应该是Peverell——

 

“Hey,Draco。走啦,晚宴都结束了。”Pansy凑过来看了看Draco,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怎么了?一晚上都在发呆。”

 

Draco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Blaise坐在他身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Slytherin的级长Markus·Flint站在长桌边向新生招手。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这里。这里。跟紧我。”Flint露出一丝邪气的假笑,却又很快严肃起来,“保持你们的礼仪!现在,安静地排好。”

 

Draco低下头站到队伍里。他不喜欢这个现任魁地奇队长,不管是什么时候。这个人很邪门——总之一定不怀好心。Flint家族并不出名,无权无势,毫无地位。然而这个Markus·Flint竟然能凭一己之力做上Slytherin学生中的第一把交椅,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点能耐的。

 

能让Snape教授认可可不容易。Draco心不在焉地想着,一边随着人群向地窖走去。

 

地窖在黑湖下面。越往下走气温越低,等走到Slytherin公共休息室门口时,温度已经低到让新生们忍不住打哆嗦了。

 

“Merlin!”Pansy小幅度地搓了搓胳膊,抬起头四处打量,“真不敢相信接下来的七年我就要住在这样一个地方!这也太不符合纯血统的审美了!”

 

几个一年级的女生也小小声地随声附和。Draco随意地笑了笑,转过头去寻找神秘的——暂且将他称呼为“兜帽人”的人。——Draco实在不愿意用Harry的名字去称呼一个很有可能是黑魔王的人。

 

——然而对方又不见了。

 

Flint清了清嗓子,故作庄重地念出口令:“纯血荣耀。”画像里的小老头捻着胡子考虑了一会儿,随后画像向一边打开,露出里面阴暗的休息室。

 

公共休息室还是老样子,长得要命的Slytherin院训在墙上闪闪发光。Draco没心思去装出一个好奇惊讶的表情,他现在只想赶紧听完Snape教授吓唬新生然后和一头红毛蠢狮子去找老蜜蜂——即使他并不情愿。

 

天知道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然后到床上好好睡一觉。然而Weasley偏偏要在开学当天晚上就去找他的好校长——最伟大的白巫师——亲爱的Dumbledore先生。Draco百无聊赖地听着院长每年开学都千篇一律的台词,一边在心里给Ron·脑子被巨怪吃了还补不回来的·Weasley施了无数个不可饶恕咒。

 

终于,我们的魔药学教授兼Slytherin院长完成了他的“迎新仪式”,并在转身走出公休室前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最得意的学生——从头走神到尾的Mr.Malfoy。

 

Draco看着教授的黑袍消失在转角,趁周围人不注意给自己施了个忽略咒,然后小心地走出地窖,爬上八楼,并在校长办公室的石像前看到一个焦虑不安的Ron·Weasley。

 

“你怎么才来?!”看到Draco出现,Ron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在半路上被Filch抓住了呢。”

 

Draco不屑地挑高了一边的眉毛:“那是你,Weasley。我们Slytherin的学生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Ron狠狠瞪了Draco一眼,决定先干正事,一会儿再收拾这个混蛋。他走到石像前准备念出口令,就在这时,石像门突然向两边打开——

 

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出现在校长室的门口。

 

Draco的心里猛地一紧。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Harry·Peverell·Slyther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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